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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荣平多肉,我的诗和远方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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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肉,我的诗和远方

文/赵荣平

还记得,是去年秋日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,我蹲在孔家庄西环花店的花卉丛里,手提的装有胡萝卜、苹果和粉条子的塑料袋子一秃噜摊在地上。不矜持并毫无形象,目不转睛地盯着一盆毛绒绒、*晶晶的绿植。老板给我科普这是多肉,十五元一盆,很流行时尚的花。

那天,我如若珍宝地捧回一盆,一盆中有四棵多肉。百度搜索,毛绒绒的是一棵锦晃星;细而密集向上的绿指,是一棵千佛手;像一座莲花盛开的是一棵鲁氏石莲花;象果冻一样透亮微*亮光的是一颗*丽。从此,只因为在花丛中不经意地多看了一眼,相约相许,我掉进了深深的多肉坑里,相忘于江湖。

自从多肉在阳台上安营扎寨,我突然变成了一个勤快好学的女子。先是从百度上自学了养肉知识,懂得了控养、老桩、砍头、叶插等离我遥远的新名词。稚嫩的小芽在我精心照料下渐渐长大,肥肥的叶片着实厚壮。有时侯手贱地想摸摸叶片上的白粉,又迟疑地怕伤害婴儿似的它。原来内心里早已把多肉当作一个生命在呵护和哺育。

于是一棵棵小多肉陆续地来我家报到,门房的大爷看着我从马云家买回来的幼苗、花土和花盆,眉头微皱。他不明白一个养多肉的人内心里荡漾的快乐,他看不懂我突然看见空酒瓶、酸奶瓶、饮料瓶而放出的欣喜贪占的绿光;他看不懂一个有正经工作的我,撑着花伞,提着从建筑工地上淘来的沙土和砖粒,沾染尘土的脸上带着满载而归的微笑。多肉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,早晨,蓬头逅面的我,嘴角叼着牙刷蹲在阳台上巡视多肉一遍;傍晚,灯火璀璨,迎着寒风的我,迈着匆匆脚步往家赶,生怕刺骨的冷风吹坏稚嫩的多肉。那些静静地在阳台上生长的多肉,真得牵扯住我回眸的眼光。

说白了,与其说我在养肉,不如说多肉在回馈我,给我带来的乐趣已远远超过了伺弄它的初衷。

自从养了多肉,整天絮絮叨叨聒躁的我变得安静起来,一个人蹲在阳台上,移盆、浇水,一忙起来,二三个小时就过去了。*昏时分,夕阳的余晖给多肉染了金边,似少女染了红晕,一切都变得梦幻起来。一兀凳,几盆肉,时光的脚步仿佛放慢了,我的思绪从火烧火燎的烟尘中放空,片叶吸饱了水,膨胀开来,微迷闭眼,仿若嗅到了自然的味道,还夹杂着家乡田野青草的气息。原来生活并没有慢待我,当我为生计奔波时,把日子过得鸡飞狗跳时,是多肉降下了追名逐利的炙然的温度,让我在安于一隅时,心静如水,我突然体味到郁达夫静对破檐下喇叭花的心境,尘与世,唯有静心,时光才美好。

后来,有朋友来,我们在茶几上品茗谈天,渐渐地,几个女子移居在阳台上,在几盆多肉前喁喁私语,熊童子的萌萌小爪让女子的嘴角弯了又弯;吉娃娃的一抹嫣红让女子的眼神陡然发亮。更别说穿了红舞衣霸气的火祭,它又燃烧了谁的心?闪亮谁的天堂?男人们也不知什么时侯站在我们的身后,有识相者,由衷地赞美了正好是他的妻目光紧紧地锁着的肉嘟嘟的石莲花。我突然明白,她的目光里总得从我家带走些什么。临别时,把几盒多肉送给满心欢喜的她,她先是推让,忽而会意,宾主悦然,一室言笑宴宴。我的老公在背后望着容颜渐老的我,我早已安然接受他变得柔和的目光,不揭穿了,那些美好的真相,我在双11下单买多肉时,是他悄悄地又为我点了几个花盆的单。

我们与世的要求不多,几片叶,几盆花,几许带泥土的微尘就够了。和多肉在一起,看它拥抱阳光,由绿变*,由*变红。时光放慢脚步,安静地等待各自成长的回声,于烟火微尘中,留下安然,这不正是我多年来寻求的诗和远方吗?

赵荣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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